第21章 期中考

十二月的東京，冷風吹著雨絲，打在上學孩子的雨傘上。

花音和哥哥帶著一樣的手套，撐著小花傘出了門，碰上了走在前面的赤司和高尾。

“結月今天又睡懶覺了嗎？”花音扭頭往身後看，天氣冷下來之後，結月遲到的次數比起以前又增加了。

高尾用圍巾包著半張臉，悶聲說道：“我在門口叫她，阿姨跟我說結月剛起床。”至于哥哥遼介，他已經四年級了，早上偶爾會有值日工作，不過他平時也不和一年級的後輩們走在一起，都是和同年級的同學一起上下學。

今天結月果然遲到了，櫻島老師讓她進教室，繼續剛才的話題：“這個月18號我們就要進行期中考了，同學們要注意及時複習，有不懂的問題來向老師提問。”

說到複習，花音一開始是和春緋提起這個話題：“春緋在家有複習嗎？”她有些慚愧，老師說每天都要複習，她都沒有做到。

春緋點頭，她覺得學東西很有意思，自己一個人在家也很自律，都有按照老師的話去做。

剛點完頭，她就看到花音露出一幅“糟糕了”的表情，馬上改口安慰：“沒關系，還有一個星期呢，你現在複習也來得及的！”

前排的手冢聽到了，轉過來說：“花音，你可以每天和我一起複習。”

高尾戳了戳赤司，讓他加入對話：“要不然我們最近放學回家一起複習。”

赤司思考了一會，點頭：“我可以挪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畢竟這裏面，只有他的時間安排過于滿了。

結月“唉——”了一聲：“為什麼放學了還要學習啊。”

花音嘆氣，拍了拍結月的胳膊：“沒辦法呀，因為我們平時都不複習，考試的時候遇到不會做的題目怎麼辦？”

結月擰起眉毛：“不會做就算了......”面對夥伴們不贊同的眼神，她把後面半句“反正也不會不及格”吞了進去。

瀨尾結月，一名小學一年級就覺得“及格萬歲”的女生，少走十幾年彎路。

花音一錘定音：“放學了去、”她頓了一下，“去我們家複習嗎？我和哥哥都是在書房裏複習。”

赤司接話：“去我家，學習結束了可以請人送藤岡回家。”

春緋一愣，她以為他們只是在討論自己的學習會，沒想到他們還默認帶上了自己，下意識就想要拒絕：“我就不...”

花音眼巴巴地望著她，讓她剩下的話很難說出口，她又確實有些猶豫，平時在家裏學習了，她還要打掃家裏衛生，出去超市采購，偶爾還要做晚飯，準備第二天的便當。如果去赤司家裏，可能時間就不夠了。

花音感受到春緋有些為難又低落的心情，握住春緋的手：“沒關系，如果我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在學校的時候來問你！”

結月嘀咕：“那我也可以不參加吧。”

手冢冷靜地指出：“可是你上課的時候比不上藤岡注意力集中。”好幾次他都能看到隔壁的結月在紙上畫畫、自己和自己玩五子棋。

赤司：“瀨尾，學習要投入。”

春緋被結月頭大的表情逗笑了，輕輕地“嗯”了一聲，“雖然不能保證所有的題目我都會，但是我會努力的。”

高尾：不，怎麼看該努力的家夥都另有其人啊。

于是當天下午三點半放學後，幾個孩子先回家放書包，然後和家裏的大人們打了招呼，又聚在赤司家裏和赤司詩織打招呼。

赤司詩織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早就在家裏做了一點小小的改裝，把家裏後面的待客室加了許多小椅子，要用的時候就可以拖出來。

現在五個小孩拿出自己的教科書，神情嚴肅地看著桌面，窗戶外面的冷風漸漸變大了，吹在待客室的玻璃窗上，發出隱約的“呼呼”聲，顯得室內更加安靜。

花音率先提問：“怎麼樣才叫複習？”

手冢和赤司對視一眼，手冢先說：“我會把當天學過的內容再看一遍。”

赤司補充：“再適當的做一些習題。”

高尾翻了翻書：“但是現在要考試的內容是前面的所有內容吧，是不是要從前面開始複習？”

手冢和赤司面面相覷，再看對面的兩位，花音倒是很認真，翻書翻的很認真，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至于結月——

她正在折紙飛機。

赤司：“這張紙是從哪裏來的？”

結月：“花音給我的。”

赤司把目光投向花音，花音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出門前我拿了兩張媽媽放在門口的便利貼，你們還有誰要嗎？”

赤司沉默了，手冢也沉默了，高尾有種第一次學習會馬上就要夭折的預感，只好提醒他們：“從哪裏開始複習？還是拿出作業本寫一寫？”

他們確實有作業本，但是每天的作業量很少。

花音把作業本拿出來：“只寫作業本嗎？”

赤司想了一會兒，跑到自己的書房裏拿出一本習題冊：“寫完作業本我們來寫一套複習試卷，然後再一起改錯。”

結月面露震驚：“你自己還給自己準備考試卷！”多麼可怕的小孩！

但是其他沒有複習方向的人都很贊同，寫完作業本之後就開始對著試卷開始寫。

結月看著這份試卷，雙眼漸漸的失去了神采，等花音把答案寫完，轉頭一看，結月就差沒睜著眼睛睡著。

“結月，快點寫題目啦。”花音推了推她的胳膊，結月回神，說：“我對國語真的提不起興趣，要不然我們學一會兒數學吧。”

國語裏面的一些理解題對她來說真的不知所謂，每次她寫的答案都會被老師評價為“思考方向錯誤”，但是每個人的想法真的能一樣嗎？

赤司把答案拿出來，說：“我們把國語的問題解決了就去複習數學。”

花音充實地度過了一小時的學習會，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剛走出門，外面呼嘯的寒風就把他們吹了個仰倒，手冢眼疾手快地拉住妹妹，然後又拉住高尾，花音拉住結月，幾個小孩頂著風回家了。

“媽媽，外面風好大！”花音回家後就找到媽媽，“我的頭發被吹散了！”

手冢彩菜停下手裏的事情，把女兒亂糟糟的頭發重新梳好，又捉了兒子過來，把他的頭發也重新梳順。

“今天學習會開的怎麼樣？”彩菜問。

手冢：“我覺得很好。”之後可以問問赤司習題冊的事。

花音：“結月的國語可能不太好。”結月不喜歡國語。

彩菜溫柔地問：“你們有不擅長的科目嗎？”

兩個孩子搖頭，小學一年級的科目都很簡單，結月的“不好”也只是相對的，她只是不喜歡國語中的一類題目。

手冢回家後還準備去院子裏練球，花音跟在他後面：“哥哥，外面風這麼大，還能打球嗎？”

手冢看了下天氣，外面天氣陰沉，風越來越大，但是他還是走出了門。

花音就在走廊上看著哥哥在大風中揮拍，可惜，兒童網球剛被他拋起來，就直接被大風帶走了。

花音看著哥哥追網球的背影，憋住笑跑回了屋子裏。

期中考結束後，他們帶著成績回了家，準備度過快樂的寒假。

去年的寒假他們在家裏吃了聖誕大餐，又和赤司一家去新年參拜，今年附近的幾家人各有安排，手冢家也不例外。

但是在離開之前，花音把自己做的賀卡以及小籃球樣子的黏土模型送給赤司做生日禮物，“生日快樂，小征！”花音把禮物用袋子裝好遞給赤司，這時候的赤司家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京都老家，今年赤司的生日要在京都比較隆重的辦一場，整個寒假都不會待在東京，所以花音的禮物只能現在給他，這一份小禮物是她利用每天複習後的時間慢慢做出來的。

赤司和花音站在屋子外面，避開屋內來來去去的傭人，赤司接過花音的禮物，問：“我可以拆開看一看嗎？”

花音：“可以的！”

赤司看到賀卡，但是沒有打開，他把黏土模型拿出來，臉上露出笑容：“謝謝你，花音，我很喜歡。”

說到赤司的生日禮物，就像高尾的生日一樣，上周的料理課成果就是大家一起送給他的禮物，那節料理課沒喝完的高○高飲料還被裝進杯子，讓他帶回了家。

花音擺擺手：“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赤司把剛才放在地上的袋子拿起來，“這是今年我去神社求的禦守，拜托你分給其他人吧。藤岡的那一份等開學後再送給她。”

花音詫異：“為什麼你還要送我們禮物？”

赤司搖頭：“這不是回禮，這是手信，就是出去玩給朋友們帶的禮物。”

花音都要被這麼複雜的禮物繞糊塗了：“原來出去玩也要帶禮物回來送嗎？”

赤司想到自己家和其他家的不同，躊躇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給朋友們送手信，他并不想從朋友們那裏得到很多回禮，只是朋友們不回禮可能會讓家長覺得很沒有禮貌而平添壓力，這樣和他送禮的初衷又背道而馳。

如果赤司再大一點，周圍的朋友們長大了，可以支配的零花錢變多，可能回禮就不再是壓力；或者到了那個時候，赤司本人也能把送手信這件事做的更自然。

他看著花音說：“這些禦守是母親買了送給大家的，我只是去拜神社許了願。”

花音似懂非懂，很快就把這個疑惑拋之腦後，又說了一遍生日祝福後，就跑出去送禦守。

赤司拿著她送的禮物，回到家裏，把它們鎖進密碼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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